复读一年我换了3个同桌

复读班的座位表像块不断翻新的拼图,而我的同桌换了三茬。从长沙同升湖复读班的初秋到盛夏,每个同桌都像一面镜子,照出我复读路上的迷茫与成长。
九月:那个永远刷题的 “卷王”
第一个同桌是从湘西来的男生阿哲。他的桌角贴着 “目标浙大”,刷题速度快得惊人 —— 我做一套数学真题的时间,他能刷完两套还附带错题整理。早读课他背单词的声音像打桩机,晚自习结束总缠着老师问最后一个问题。
起初我拼命追赶他的节奏,凌晨五点爬起来背书,连吃饭都捧着知识点手册。直到第一次月考,我因过度疲劳在考场上昏昏欲睡,成绩不升反降。班主任找我谈话时说:“复读不是和别人比速度,阿哲的节奏适合他,但未必适合你。” 那天我看着阿哲又在课间刷起竞赛题,突然明白:盲目模仿只会打乱自己的步调。
十二月:躲在口罩后的 “沉默者”
文理分科后,我的新同桌是个总戴口罩的女生小雅。她很少说话,课本空白处写满密密麻麻的批注,却总在数学课上偷偷画速写。有次我瞥见她的画本,满页都是复读班窗外的香樟树,枝桠间藏着 “想考美院” 四个字。
原来她是被父母逼着复读的艺术生,文化课成了最大的枷锁。我们的交流始于一支断墨的笔 —— 她默默递来自己的笔,我则在她卡壳的数学题旁画辅助线。后来发现,她历史选择题总能精准命中考点,我帮她补数学时,她会教我如何从题干关键词找历史题突破口。那段日子,两个 “各有心事” 的人,反而成了彼此的缓冲带。
四月:把错题本当礼物的 “分享者”
最后一个同桌是复读班的 “错题本达人” 老杨。他的错题本按 “失误类型” 分类,用不同颜色标注解题思路,甚至贴着手写的 “避坑指南”。每次模考后,他都会把整理好的重点题复印给我,在旁边画个笑脸:“这道题你上次也错了,注意陷阱。”
受他影响,我开始学着把错题本变成 “交流本”,在难题旁写下自己的困惑,老杨总能用红笔给出清晰解答。有次我因作文跑题沮丧,他翻出自己高四时的 “跑题合集”:“你看,我当时比你错得还离谱,后来总结出‘三审题干法’就好了。” 原来优秀的同桌从不是压力来源,而是愿意拉你一把的同行者。
复读结束那天,阿哲给我发来消息:“听说你考上了目标院校,恭喜找到自己的节奏。” 小雅的朋友圈更新了美院录取通知,配图是我们一起画过的香樟树。老杨的错题本被全班传看,扉页写着:“复读不是独行,是一群人的互相托举。”
这三个同桌像三颗坐标,让我在复读的迷雾里,慢慢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。